一个建筑工人的歌声有多好听?他心里的“河海姑娘”什么模样?昨天,在不少南京市民的微信朋友圈中都在流传着一位在路边弹唱民谣的小哥。有人说他是一个建筑工人,也有很多人说这首《河海姑娘》唱出了自己美好的学生时代。昨天,记者找到了这位小哥,聊聊他的故事,他的音乐,他的姑娘。
路边弹唱民谣的小哥
河海姑娘:一条精密林荫贯通校园,春天法桐毛毛让人睁不开眼。秋风吹落叶在脚下踩得咯吱响,桂花香味熏醉了你的小脸。你说你们像沾了青奥会的光,陈旧的宿舍外面变了模样。那天搭起了生锈的脚手架,拉上绿色塑料的安全网。
你说好像走进了你老家的青纱帐,故乡那熟悉的青纱帐。哦,河海姑娘,河海的小姑娘,你说你好怀念老家冷面的香。我在十点钟快熄灭的灯光下,看着你呆呆地幻想。哦,河海姑娘,河海的小姑娘……
建筑小哥一下在朋友圈火起来
在一段视频里,一个身穿灰色夹克衫的小哥拿着吉他坐在路边,轻声唱着一段舒缓的旋律。发帖人说,这是一首写给河海女生的歌。而唱歌的,则是一个河海的建筑工人,他写下了这首《河海姑娘》,为的就是纪念这个校园里那些年的青春岁月。
发布视频的人叫梁蔓琪,是河海大学外语学院的大四学生。她说,那还是晚上的7点多。她和几个朋友吃完饭正在门口等校车,忽然发现一个男生正坐在校门口拿着吉他弹唱。“我们当中有个女生也很喜欢唱歌,当即就过去跟他合唱了一首。”梁蔓琪说,而后可能因为唱得高兴,小哥现场又为大家演唱了这首《河海姑娘》。
视频一经放到网上,首先就在河海大学的学生里流传开来。不少同学在看了以后都表示,这位吉他小哥的歌不仅旋律优美,歌词也很贴近他们的校园生活。“什么宿舍楼啊、熄灯时间啊,还有食堂、梧桐什么的,说的都是我们身边的事情。”一位河海大学的学生说。
闲不住的水电工,房间里堆满“神器”
在微信圈里意外火起来,让徐雷有点措手不及,面对着几路记者打来的电话,徐雷还是向工地上请了半天的假,这让他多少有点肉疼,因为,这意味着他得少拿一百多块钱。采访中,徐雷总是强调自己是个农民工,唱歌只是他的业余爱好。
建筑工人走红
这段时间,他住的是河海大学操场附近的活动板房,五个工人一间房子,徐雷的床离门口最近,一眼就能辨别,因为上面放着吉他,床下还有两台音响,曲谱散放在床上、地上。怕无聊,他买了一台无线电视。为了舒服,别人送给他的月饼盒子、坏掉饭盆的把手……被他捣鼓成“观看神器”。
1999年,徐雷初三没上完就出来打工,刚开始在工地上做小工。中间机缘巧合在酒店里因为会说英语而被提拔为早餐部的领班。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就来到工地,一干就是好几年。果然,一到工地,身体上的小毛病全“拜拜”了。
街头卖唱,曾一小时收入数百
徐雷说,唱歌是自己平时最大的业余爱好,他总喜欢没事就去街头卖唱。河海大学、南京艺术学院和万达广场是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出去了就不能唱自己写的歌了,就要唱唱别人的。”他说,凭借自己的这副嗓子,在外面还真有不少人买账。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小时都能挣好几百块钱。
每月回一次老家,好多歌要献给妈妈
其实,徐雷弹唱的那天晚上正值母亲节。那天,他准备了很多关于母亲的歌曲,《烛光里的妈妈》《妈妈的吻》《当你老了》……都是献给妈妈的。
“我们不要总去羡慕别人,做人一定要感恩,对父母尤其要这么做。”徐雷坦言,老家的父母年纪大了,很多农活也干不了,又给自己带孩子,可他们一句怨言也没有,总是让他安心上班,不要记挂他们。
徐雷的老家在邳州炮车镇龙池村,从南京乘坐大巴回家,路上要花三个半小时。1985年的徐雷,是一个有9岁儿子的单身爸爸。孝顺的他一个月回去一次,每次都要呆上三四天,带儿子逛逛,帮妈妈做做事,尽量弥补长期不在儿子身边的遗憾。
最心疼9岁的儿子,常安慰单身的他
他说自己最心疼的还是自己那个9岁的儿子。几年前,他和妻子离婚,小家伙忽然就没了妈。不过儿子似乎比他这个老爸看起来还成熟。“妈妈既然选择离开我们,我们就应该多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趣。”这些话,让徐雷有时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哪像一个9岁小孩说的话啊?
儿子的“早熟”让他开心又有点心酸。“我妈在家里种田,小家伙能在后面帮忙了,我妈在前面挖坑,他就把玉米和黄豆撒进去,他每天放学了会帮着奶奶捡柴火,有一天还把邻居家顶门的木棍捡回家,我赶紧给人家送了回去。”每次他离家,就会说“儿子我走了啊!”儿子则会像兄弟一样朝他摆摆手:“老爸,路上注意安全。再见!”说到这里,徐雷脸上又浮现了笑容。
“河海姑娘”,你到底什么模样?
“这确确实实是写给河海大学的一位姑娘的。”徐雷坦言。“不过,你们真还别多想,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徐雷告诉记者,去年三四月份他来到河海大学,在工地上做水电工,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抱起吉他到附近地下通道卖唱。过程中,认识了这位河海大学的学生,他们逐渐有些互动,会一起聊聊天,谈谈最近学校发生的事。
“仅此而已,可是,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农民工,有人不介意你的农民工身份认同你,跟你做朋友,我还是蛮感动的。”徐雷双手一摊,连连叮嘱记者千万不要误会。昨天,记者找到了这位“河海姑娘”,谈到火起来的《河海姑娘》这首歌,腼腆的东北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感动之余,“少女心”却很矛盾。
“这事不会影响到我寻找自己的白马王子吧?哈哈。就是非常一般的朋友。”萌萌的“河海姑娘”眨眨眼。不过,这位“河海姑娘”却淡定地要求记者保密。“不少人心目中的河海姑娘可能是女神般的,我们还是保持点神秘感吧。”
一首歌,纪念一段美好岁月
采访中,徐雷忽然抱起吉他,又给记者唱了一首民谣《百岁泉》。他说这首歌目前还在修改,不过大体上已经成型。写这首歌是要纪念自己曾经在南京艺术学院卖唱、学习的经历,还有那个曾经陪伴在自己身旁的她。
卖唱的经历还让徐雷有了一段浪漫往事。他说,自己在南艺门口唱歌的时候,认识了学校里一个学音乐的女孩。“那个时候我就和她学唱歌,然后我们一起排练节目,再一起去酒吧唱歌。”徐雷说,渐渐地两人互生好感,并且走到了一起。
当然,现实并没有童话里那样美丽,最终两人还是选择分开。而为了纪念那段美好的岁月,他创作了这首《百岁泉》,同样的轻柔民谣,却是不一样的情感。“泉水泛着温润的光啊,映出你恬静的脸,哦百岁泉,所有的矫情都被风吹散,也熄灭我心中的火焰。哪天会有天长地久的誓言,人们是如此善变,不再去想明天。”
“我还是个农民工,我还是想在工地上干活。但同时,我也还想继续唱歌。无论谁问我,我都会这么说。”徐雷透露,目前他正在创作一首有关农民工的歌曲,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吉他和音乐来唱出农民工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