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娱乐圈中呈“半隐居”状态的江一燕,近日因为一段支教视频而迅速爆红。对此,赞扬者、感动者有之;质疑者、称其炒作者亦有之。而江一燕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采访时,谈及坊间的杂言乱议,她正色说,“我从小到大,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受外界声音的干扰,支教这件事我刚开始就有一种‘不惑之心’,现在和将来都不会改变。人们可以臆想电影的结局,但别臆断别人的人生。”支教8年,小江老师为广西巴马县长洞小学的孩子们带去了温暖,为这些留守儿童推开了一扇看世界的窗,望见人生的繁华。对于江一燕来说,这些孩子则住进了她的心里,为漂泊四方的她亮起心灯,让自己不会在流年暗夜中迷失。江一燕把孩子们的歌声录在手机里,伴随她走遍万水千山;而无论身处何地,她随时可以被孩子们的歌声带回淳朴静默的大山,进入孩子们单纯无邪的童话心灵中。外界感叹江一燕的这份“长情”太难得,江一燕却说:“其实,孩子们给了我更多。通过孩子,我学会了和这个世界交流。”一直以来,江一燕深信冥冥之中自有缘分。2006年,23岁的她到广西巴马县东山乡小嘎牙村拍电影《宝贵的秘密》时,与这个地方乍一相遇便有灵犀无碍的亲切。江一燕回忆说:“当时,我第一次有了将生命交给自然万物的体会。”那时去小嘎牙村路途漫漫,先要从南宁坐六七个小时的车到巴马,再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村子里,而这个瑶族寨子当年只有八九户人家,未通水电,剧组拍戏需要跋山涉水,如果下雨还会遭遇泥石流,虽然艰苦,可是这里的风景和村民的淳朴让年轻的江一燕很兴奋,现在的她犹记得凌晨3点,大家手拉手、唱着歌翻山越岭的场景。
对于客居的旅人而言,这里是未被污染的世外桃源;可是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这里却意味着贫困与隔绝。江一燕看到,那里的孩子不爱讲话,下雨天就蹲在角落里默默看雨滴落下,这个画面击中了江一燕,因为她小时候也这样,总是有种孤独的无助感:“他们看着很冷,这个时候我就想做他们的太阳。”小嘎牙村里原本有间几平方米的小教室,可是由于师资的稀缺而废弃了,孩子们只能走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到长洞小学上课。江一燕在拍戏之余去了趟长洞小学,结果,她发现那里的环境同样让人心酸,教室挨着公路,玻璃被过往汽车所溅起的碎石击破了,“你能想象,山里的冬天会有多冷,窗户全是破的,无法御寒的孩子们,小手都生了冻疮。”学校没有食堂,孩子们就把饭锅支在山坡上做饭,宿舍里,五六个学生每晚就挤在一张木板床上睡觉。全校仅有3名老师,要负责不同年龄孩子的学业,课程也只有语文、数学这些最基本的科目。被这一切所触动的江一燕做出了一个决定,从此,她的身上便也多了一个称呼“小江老师”。回北京后,江一燕在网上开了一家爱心义卖店,把所得收益捐给学校。
周迅等明星也通过江一燕来表达对孩子们的关爱。此外,江一燕还亲力亲为当起了支教老师。从2007年开始,她每年都会去长洞小学,短则几天,多则一个月,她给孩子们上课——音乐课、语文课、手工课、体育课、生理卫生课,修路,盖厨房,建广播站,放电影,开运动会。一开始,孩子们在她面前害羞得不敢说话,只是默默跟着她,上课时也听不懂她的普通话,像看外星人一样瞪大眼睛观察着她,到后来,孩子们会对她生出自然而然的喜爱:“小江老师,你就像我妈妈。”有一次,江一燕在山路上走着,一个骑摩托车的男孩从她身边开过后突然急停下来,叫她“小江老师”。原来,这曾是江一燕的学生,现在已经长大了。江一燕说:“那种成就感还挺强烈的,比我平时做演员多。”采访江一燕时,时值她和刘青云主演的《消失的凶手》将在11月27日上映,两人出席电影首映式,坐在一起与媒体交流,谈起拍摄的一个花絮——有一场戏是刘青云扮演的角色抱着江一燕哭,因为入戏太深,刘青云哭得涕泗横流,这让处女座的江一燕很难捱,江一燕说:“都知道处女座有‘精神洁癖’,这条戏拍了四五回,青云哥很认真,每次拍完还和导演商量,是应该眼泪多些、鼻涕多些,每次就在我衣服上蹭,我觉得好别扭,可是看着青云哥那么入戏,我就想:‘豁出去了,忍!’”衣服上被蹭上眼泪鼻涕,尚且让江一燕内心“煎熬”,去支教时面对严酷的生活条件考验,她又怎么说服自己?江一燕笑了,“刚开始还真是特别纠结。”江一燕讲述了早年间,一次她夜里上厕所的故事,“茅厕在校舍对面,没灯没人,孤零零地立在山的另一边。女厕更为凶险,冲着山路。一天凌晨2点45分,同屋人睡得正酣。我在痛苦挣扎一番后,一鼓作气往茅厕狂奔而去,内心狂喊:‘我叫不害怕,我叫江不怕……’到了厕所用手电一照,我差点没晕过去。最怕这种老式的茅厕了,抬头蜘蛛网,低头蛆满坑。因为没有办法冲洗,这里俨然成了各类食腐者的食堂,在夜半不知疲倦地会餐。正在努力让自己挺住的时候,草丛里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时间寒意四起,‘毛孔倒竖’,往回一阵疯跑,直把躲在草丛里的大黄狗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