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主外”的日本男性在工作上有很多人感受到极大的压抑,感受到被无视、被践踏,他们需要被尊重,哪怕是那种被尊重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在日本有时只能用钱来买。据村上龙透露:以前在采访性风俗的时候,据说新大久保有一条“大叔街”,我大吃一惊。日暮从公司里下了班,大叔们都拥到那条街上去,阳光女孩(“阳光女孩”这个称呼大概也是很过分的)们也闻风而动汇集过来。双方躲在电线杆背后见面,一旦谈妥,就去咖啡馆接着交谈。说说话就结束了,其他什么都没有做,连握手也没有,当然也没有射精。
这些大叔们这样做应该不是追求浪漫,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显得太窝囊了。因为“那些可怜的中年男人,他们之所以追逐站在东京新大久保的防护装置下拉客的高中生卖淫女,出三千日元只在路边的茶店里泡着说说话,并不是为了追求徒有虚名的浪漫,而是渴望维系像下水道泡沫一般转瞬即逝的自尊”。
因此,日本有不少专供人打骂发泄不满的服务,因为这是一个压抑而需要发泄,需要各种减压阀的社会。在现代日本“能获得自尊的场所在减少,不断增加的尽是一些剥去自尊的场所”。由于现代日本社会疯狂的物质追求、男性变态的性欲,日本的少女自然成为色情猎物。加上自古以来发达的日本风俗业,艺伎和游女的生活方式等对日本现代价值观依然存在影响,最为深刻并引人注目的怕是对在校女中学生的影响了,性被她们很自然地视为可以随意出售的商品或者服务。
由于20世纪60年代西方兴起的“性革命”浪潮加速冲击日本,到70年代,日本青少年的性观念发生巨变;加上避孕技术的提高,性教育的变味,中学生中有过性行为的人数在不断上升,女学生中还出现了卖淫活动。现在日本的女子高中生中间流行的援助交际应该与此诸多因素有关。
1993年以来,有越来越多的女高中生将自己的制服、内衣内裤卖掉,以此得些零用钱,这是女高中生开始卖春的萌芽。她们建立援助交际的过程很简单,一般是将自己的传呼机和移动电话号码贴在传言板上,然后等待别人来联系,在20世纪末的日本,男性“上班族”很容易见到这样的启事:嗯!初次利用,我是初三学生,虽然是15岁的少女,我也想募求援助交际的对象。一个月内会见两三次,条件是给我买手机。拜托和我联系。
如果某个工薪阶层的男子有意,就可以找到机会和这个女孩见面。她们或者在网络上发出这样的帖子:你好!我是一个希望援助交际的15岁的少女,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您的联络方式。简单的信息告诉你,身高162厘米,体重47公斤。嗯,因为还是处女,许多事情还不知道,各方面都请多多指教。也请告诉我您希望付出的金额,拜托了。
这就是所谓的援助交际,少女卖淫的代名词。任何被少女们称为“大叔”的男人只要愿意出钱,少女们都会尾随他们去各种名目的“情人旅馆”。如果更进一步,女中学生们可以给色情杂志拍一些裸体照片,或为音像制品商拍摄一些色情表演的录像出卖。正因为如此,到1996年很快出现了日本全国流行的“援助交际”活动,成为日本社会的新话题。
村上龙说,他以前采访过色情书、淫秽书的模特儿,所以对这些女孩知道得很清楚,她们并不是痛不欲生地为了替父母还债而脱衣服的。村上龙深有体会地说:她们基本上是快乐的。报酬也不赖。她们的机会虽然比不上那些顶尖的模特,但至少比贫困而悲哀的手淫读者多得多。除了经济发展使人成为道德缺失的经济动物,从而影响了纯情的少女之外,性自由的革命口号、艺伎及风俗业利益动机等,对日本女学生的影响也是不可忽视的。如今自愿卖春的比例相对于被迫卖春的比例大大地提高了。
性的欲望和追求满足的动机无疑是激发犯罪的重要动机之一。随着参与援助交际的中学少女越来越多,威胁、勒索等犯罪的现象也多了起来。在这种交易中,男人满足欲望的条件是金钱,倘若没有金钱而要满足性欲,那就只有耍手段占这些少女的便宜了。因此在日本玩弄这些少女之后不仅不给钱反而威胁她们的人有不少。
这些对女学生耍无赖的男人主要是流氓、痞子,即日本人所谓的“呀哭刹”、“恶党”。因此在接客之前女学生们一般都要在暗中观察一番,看事先在电话里接上头的这个人是否像流氓地痞,若感觉危险掉头就走,她们称之为“危险回避”。